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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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wt】If……?(2)


纽特哥哥,忒修斯弟弟,年龄差距依旧是八岁的If线妄想故事。


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继续啦→


蒂娜戈德斯坦恩并不怎么喜欢伦敦。


别误会她,作为一个美国人,她必须要说这个城市独特的魅力于她而言可以和阳光明媚又热情浓烈的巴黎分庭抗礼:作为欧洲大陆经济的中心,这不可否认。


只不过英伦半岛迎着海正值七月都能突然无来由地散发着潮湿与阴沉,雾气深沉得甚至可以打湿她的外套,更糟糕的是当你来这里是为了参加一场葬礼的时候,那种并非厌恶而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更进一步地填满了美国傲罗姑娘的胸口。


斯卡曼德家离英国魔法部的物理距离不远,在中产阶级麻瓜社区中,是刷着白色油漆的连排公寓中最靠近街角的一栋。两层楼高,附赠花园——阁楼上有可爱的小型鸽笼,这给邻居们斯卡曼德先生在工作之外有培育赛鸽的爱好的幻觉,然而斯卡曼德家的信鸽从不吵闹,也不会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肮脏与难以清除的痕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蒂娜确信了这就是她将要造访的地方,于是她登上台阶,敲响了标签上那个地址的门。


应门没有来得很快,蒂娜稍等了一会,依旧礼貌地再敲了一次,继续选择等待。


大约半分钟后,她听到有人拨开门链,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在门后出现的是她熟悉又陌生的乱糟糟的姜黄头发与湖绿和梣棕混合在一起的瞳孔。


“斯卡曼德先……纽特。”


纽特在美国调查猫豹栖息地变迁的时候,蒂娜作为实习傲罗参与协作了一起查处非法贩卖猫豹骨入魔药以获利的恶性捕猎事件,那是一场喜剧性质更浓烈的冒险故事,而在这场探险中,他和纽特——一个年轻而古怪的,略显羞涩,却惊人聪敏的从英国来的神奇动物学者。缔结了让人难以忘怀的友谊。


这也正是在法国执行任务的蒂娜,无论如何也要抽出时间,在纽特最困难的时候造访的原因。


纽特看上去没有意料到她的到来:他的眼睛就像是睁不开一样的透露着疲惫,他用撑在门框上的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发出蒂娜会觉得稍显病态的的呻吟。


“蒂娜?……抱歉,我没有在葬礼上看到你……”


纽特不善于交际,不管他看着的是抓着红气球的麻鸡小女孩,还是操控整个北美魔法地下交易汇率的妖精(有一打巨人保镖的那位)他都是低着头,以略微侧斜的视角,躲避着他人的追视。以至于如果你从平等的视线看过去——他那卷曲的刘海基本上可以盖住他的半张脸。


但是大多数时间,对蒂娜来说,他的眼瞳却明亮而有光彩,永远有用不完的想象力与行动力,去跟随他的爱好与直觉——那是纽特自己都不知晓的魅力。


然而现在,这些曾经深深吸引她的东西,在纽特身上无迹可觅。


她想起纽特在她面对大把的猫豹尸骨,空有为自己的迟钝和刻板而羞愧的时候,纽特蹲在她身边,告诉他“有一些树木,就算有护树罗锅的精心照顾,它们也不能茁壮成长,甚至毫无缘由地枯死——坏事就是会发生的,您不能用他人的错误惩罚您自己,戈德斯坦恩小姐。”


现在的纽特,就像是他自己的形容里的那种不管如何精心照顾,都会毫无缘由枯死的树。


“我询问了幽灵神圣墓园的女士(“哦,斯卡曼德家吗?太可怜了,只留下那么两个相依为命的男孩,大的那个也没到二十岁,小的那个更别说了,这个夏天才收到霍格沃兹的录取书呢。”)她说葬礼结束的很早——以前在信里,你告诉过我地址。”


你在信里告诉了我你家的地址,说即使自己有极大的可能性缺席,但是当她造访伦敦,他相信斯卡曼德夫妇愿意给大儿子的美国朋友以热情的招待。


“……我不希望你觉得我冒昧,但是我很担心你。”蒂娜轻声说。


这比今天听了一早上毫无感情的“节哀顺变”都让纽特舒服多了,他拉开了门,虽然身体还有些迟缓而别扭地躲在门的后方,但是这显然是邀请蒂娜进门的意思。

蒂娜对纽特的担忧更甚了。


大多数情况下——也许因为蒂娜是女性的关系,又也许因为她年幼时就失去了父母,这让她更敏感。


和性别刻板印象那种东西关系不大,她就是比男性同僚们更能够从环境里多读取更多的信息——这让她的追踪和靠近任务目标变得更有效率: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明作为代偿,她的魔咒就比男性更柔弱了,只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当她走进斯卡曼德家,她控制不住自己观察的毛病:就仿佛她的妹妹奎妮无法控制她的摄神取念。


男主人与女主人显然不是办公室情侣,因为他们在这温馨的房子里留下的痕迹是截然不同的:女主人的痕迹更多的在厨房,和这房间装饰品上:比起血统纯正的家族们偏爱的油画画框,斯卡曼德夫人似乎更喜欢会动的相片:她和丈夫,儿子们,还有她饲养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她用时髦的照片记录这所有的一切。


而菲多斯卡曼德先生:纽特的父亲,英国魔法部国际合作司的一位资深官员。作为一名典型的英国绅士,他在这儿的痕迹就不算太多——他依旧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奖状与奖杯陈列台,虽然已经被挤到了门厅边:看来斯卡曼德夫人对于丈夫的成就打乱房间陈设并不是非常服气,而斯卡曼德先生在妻子的强压下负隅顽抗。


她在这儿能看到的只有爱,和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一个家庭。


只不过现在,就像是主人远走度假,所有的东西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又或者是孩子们顽皮捣蛋,没有把桌椅摆放整齐——这里不再只有爱了,忧郁被爱筛过,填满了缝隙。


蒂娜像是怕惊扰到这里的一切一样,收足了脚底的步伐,然后她停住了。


沙发上铺着一条深绿色的毯子,上头蜷缩着一个正在打盹的棕色头发男孩,半张脸躲在纽特盖在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下——是的,纽特现在穿着一件浆洗得过于笔挺以至于超越想象的衬衫,打着黑色的领带:那是葬礼上的装束——站在厨房里盯着茶壶发呆:好像他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招待蒂娜。


“哦,那是我弟弟忒修斯,他小我八岁。”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就算是个巫师,光用盯着的也没办法让茶壶变出水来,纽特抬起头发现蒂娜凝视着沙发上的生物的时候忍不住解释了一下。


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忒修斯和妈妈的相框里十来岁就爬到鹰头马身有翼兽身上的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忒修斯继承了父亲的灰色瞳孔和高颧骨,以及更深的头发——这让他在这个年纪,显现了同龄人罕见的更成熟的脸。


但他毕竟是个孩子。


“这两天他有点儿发低烧……葬礼太早了,他吃过药了就想睡觉,又不想回他的房间……”纽特让茶壶泡上茶,三心二意说着话地让蒂娜得认真去听才能听懂个一二三四的序列来,然而她没有打断纽特,也不准备纠正他。


“……我父母出车祸的时候,他在现场。”纽特说。“因为他收到了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所有人都很高兴,所以才上街的。他看到了我父母是怎么被失控的汽车撞死的——有点儿讽刺的意味,我知道,他们一直在说。母亲在最后推开了他——然后我的弟弟在圣芒戈给我寄了信,他们需要成年巫师到场处理我父母的身后事……然后他就那样,一个人在医院里等了我一天一夜。”


纽特说到这个,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顾他人的絮絮叨叨非常的无礼,他嘟囔着“抱歉”,让泡好的茶飘到蒂娜手里。蒂娜喝了:浓得让人的眼眶都发涩,纽特却在那儿靠着墙壁,若无其事的一口接一口。


他真的还清醒地活着吗?


“你有好好的睡觉吗?——你要不要……”蒂娜问道,想要去抚摸他疲惫得近乎凹陷的脸颊,纽特别扭地微微避开,连同一起避开的还有话题。


“时间总是不够用。”她听到纽特说。


“圣芒戈和魔法部——危机处理委员会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能让忒修斯去面对他们,他们有点儿——不太顾及受害者家人的感受。尤其是当受害人的遇难方式很‘愚蠢’的时候。”纽特垂着头,话却说的很快,仿佛是咬着舌头尖一样吐露字句——蒂娜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她的直觉没有说谎。纽特用握着杯子的食指指了一下餐桌:那上面的信多得像是猫头鹰邮件中转站爆仓了,层层沓沓,用细绳扎起,表明收件人还没时间仔细翻看:只不过全都是黑色信封包装,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压抑。


“……葬礼的话,今天直到最后一刻才搞定,除了到场的客人,还有吊唁信,来自世界各地的——那玩意我不太知道怎么回复,今晚有空了,我相信自己可以一窥门道。”


“……你的动物们呢。”蒂娜打断了他的话,她遍寻整个客厅,没有找到纽特从不离手的棕色皮质手提箱。纽特听到这个话题,呆愣了片刻,似乎听得不是十分的明白——又似乎无法完全理解这个话题,然而又过了一会,终归还是反应了过来。


“……啊,我放在我的卧室里了——等临睡前,我会去照顾打理一下他们的,谢谢你提醒我,蒂娜。”


我不是在提醒你照顾好动物们,我知道你会的,我是说你真的应该睡个觉,纽特,你的发条栓了一只巨怪,已经走不动了。强打精神不睡觉你处理不好这些事。


——蒂娜真的很想那么说,然而她无法做出任何不负责任,又苍白无力的建议——她也曾失去过,她知道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与建议即使出于好心都不会让人感觉更好。他们只能在这没有天空的迷宫中自己去寻找道路而已:她在临走前给没有女主人的家所有空荡荡的花瓶里变出花束来:那是她对这个家庭的致意,她也希望这至少会让纽特的心情好一点儿——的时候,纽特开口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她还以为纽特不会说话了。


“……对不起蒂娜,我为我的失礼道歉但是我真的很想——我只想问问你,为什么是傲罗?”


蒂娜回过头来:美国傲罗的眼睛明亮,安静得仿佛一汪湖水,而湖水中,却有不灭的长明之火在燃烧。


“我很擅长黑魔法防御,对于安逸的工作没什么太大兴趣,而且我对正义与挑战的追求也从未停息——不过我想你要问的不是这个?”


纽特没有打断她,只不过他疲惫的榛子色眼睛这次没有躲开视线。


“我想告诉我们的亲戚,我和奎妮不再只是可怜的小女孩了,奎妮已经长大到能照顾好自己,我作为姐姐能做到的更多——而且如果我殉职了。”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


“如果我殉职了,奎妮能得到我的终身抚恤金。”


纽特能根据皮克特的末梢温度判断出它是不是着凉了,然而对于弟弟的低烧是否有好转他却判断得不是很自信:他的手为了照顾神奇动物,尽量有注意常年保持着一个舒适恒定的温度,然而忒修斯的额头好像比他手的温度还高不少:他只能坐下身来,一只手用手背探着忒修斯的额头,另一只手试探着自己的:然而他忽视了自己也因为近一周的严重睡眠不足,身体并没有健康到可以作为参考的地步。


“我觉得好多了。”他听到忒修斯在嘀咕,大概是早就醒了,纽特把他深棕色的卷发挂到耳朵后面,母亲一直是那么做的,不厌其烦的,和他们的卷发一次又一次的做着斗争。


然后他感到弟弟握住了自己的手轻轻摇晃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腕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盖在他身上的西装自然地滑了下去,纽特连忙抓起墨绿色毛毯,多少把忒修斯裹起来。然后紧紧用手臂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一点儿。


“你得回床上去睡……忒修斯,毯子和我的西装绝对是不够暖和的。”


“我听到你和戈德斯坦恩小姐在说话了。”忒修斯用没有抓着纽特手腕的手揉扭着毛毯边缘。靠在纽特的身边。像依靠在鹰隼翅膀下,绒毛被打湿的雏鸟。


“真抱歉,我们吵醒你了吗?”


“怎么会,你看她送了我们多漂亮的鸢尾花呀,我受够了更多的白玫瑰了。”忒修斯指了指茶几上的花瓶里新鲜盛开的魔力花束:优雅而有活力,你甚至能看到紫色的花瓣与花萼上的露水将要落下。


更何况那还是他哥哥的朋友,会关心他哥哥有没有好好睡觉的朋友。


忒修斯没有在葬礼上看到哥哥的朋友,只有他们父母的好友或是同事:他们父母的家系也很稀薄,没有那么多的亲戚,因此在他哥哥独自上前,抓起一把土壤撒在父母落葬的棺椁上并且告诉掩埋者“开始吧”之后,没有人来上前抚慰纽特。斯卡曼德家的大儿子转过身来,闭上眼睛紧紧抱住年少的胞弟,环过他后脑的手掌盖住了忒修斯的耳朵,也盖住了那碎土渐渐下滑的声音。忒修斯一直睁着眼睛,透过纽特的手臂看着父母的墓穴被填为平地。


纽特把脸颊隔着毯子靠在弟弟的脑袋上。感受到裹在毯子底下总是缠着他讨要拥抱的粘人小怪物,蠕动着伸手抱紧自己的腰。


“圣芒戈的夫人告诉我其实我可以回家来等的,考虑到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应急处理委员会会因为我是未成年的巫师的孩子,派人来照顾我,是我说不要的。”


纽特知道自己的拥抱一定很紧,也许太紧了:因为他能感受到忒修斯的体温反过来在温暖自己。


“……我告诉他们我哥哥肯定会来的……虽然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他们必须得送出猫头鹰来通知我哥哥。但是当他到圣芒戈的时候,他也一定吓坏了,也一定很害怕。你知道,他们不能在信里说得过于详细,出于安全因素考虑来着。所以如果他走进圣芒戈还能见到我的话,他应该感觉不会那么糟。”


“忒修斯……”


“我也想过你会不会真的去日本找河童了,那地方猫头鹰会不会到不了,你去年圣诞告诉过我七月份是最适合和那种水怪接触的时候……我想安慰你的,可是真的见到你,我还是像个傻瓜一样对着你大哭,对不起,纽特……我肯定让你感觉更糟了,原谅我。”


纽特斯卡曼德还是很疲惫,他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葬礼结束了,然而远远不是安顿的时候:吊唁信需要回复,父母的遗像画框今天也应该送到,还要在三个工作日里再造访魔法部,那些手续永远就就不能一次性办完,有两个鸟蛇卵快错过今年的孵化窗口了,贝蒂到底对什么东西过敏他还是不知道,还有忒修斯九月要去霍格沃兹——这个不能耽误。


他依旧很疲惫,浓茶虽然吊着精神,却不能让他的心雀跃起来。


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坐下来,和他唯一的弟弟——同时也是唯一的亲人在一起。


他感谢梅林,至少留下了他的弟弟和他在一起。


“你没有让我感到更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忒修斯。”


他亲吻了忒修斯的头顶,用拇指抹掉他的泪珠,轻拍他的脸颊。


“谢谢你愿意等我。”


【作者的废话】

葬礼上用的花是白玫瑰,所以忒修斯会说他已经受够了白玫瑰了:而蒂娜送的是紫色法国鸢尾:一种让人觉得花瓣与花萼并生又像极了百合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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